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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春日旖旎》TXT全集下载_22(1 / 2)

虽然开机宴糟心事一大堆,但谢汀晚上睡得到底不错,早上看到又是一副保镖打扮的应辞许,她也懒得生气了。

“你怎么还在?!”她压着嗓子,“那么闲的吗?”

“事事要我,我的员工都喝西北风么?”

他歪理总是一大堆,谢汀今天心神紧绷,想的都是拍戏的事情,懒得同他歪缠,没再继续,匆匆过去导演那边。

应辞许望着她背影,眼底闪过一丝利芒。

冯景然还没走,他怎么放心离开。

谢汀在半途遇上赵伊绚。

谢汀一夜好眠,就算没有上妆,气色也很好,可一看赵伊绚,她眉心狠狠一皱。

赵伊绚状态很糟。

她上了浅浅的妆,可眼下青影深深,一眼便知,神色倦怠,透着疲惫。

和谢汀照面,她只扫了她一眼,出奇地竟没和她针锋相对,匆匆便要错过身子离开。

谢汀一把抓住了她的手:“你怎么——”

话还未说完,语调惊诧地拐了个弯。

她震惊地把赵伊绚的手往上一拽,一眼看到她手腕上一道深深红痕,成一个圈,四处破皮,血渍还在,再加上白皙手臂上分布着一片青紫斑驳,看得人心尖发颤。

谢汀嗓子一下子哽住了。

她飞快把她衣袖往下拽,遮住伤痕,看了眼两侧,没有人经过,才舒了口气。

赵伊绚皱着眉低喝:“松开!”

谢汀死死攥着她手,将她拉到一旁,嗓子都有些发颤:“冯景然弄的?”

赵伊绚冷冷盯着她:“关你屁事。”

谢汀不放过她,话说的又快又急:“他这样对你,你都死活要跟着他?你到底图什么?!”

赵伊绚本来一直想要挣脱,听了这话,忽然笑了起来。

她压着声音,明明是在笑,可那笑声里却好似掺杂着痛,她颤声说:“图什么?谢汀,你摇身一变,成了星二代,成了豪门小姐,我竟从没发现我的室友,是这么有本事的一个人!你怎么懂我?”

她笑着,声音颤抖:“不是他,也会有别人,有什么区别吗?谢汀,你生来就站在顶端,你哪里懂我们这些卑微在尘土里的人?你和庄晴,都一样。而我……我和温雪……”

谢汀急声打断她:“温雪不会的!”

“是啊,她不会,她干净,你们都干净。”赵伊绚笑容越来越盛,“只有我脏,只有我,脏透了。”

她说完,用力一挣,直接甩下谢汀的手,疾步而走。

谢汀没再拦她,望着她的背影,心里堵到说不出话来。

她站在原地冷静了片刻,才过去陈启那边,陈启正笑着和一个人说话,谢汀远远望见,并不真切,走近后与那人眼神对上,不由一怔。

陈启向她招手:“汀汀,来给你介绍,我磨破嘴皮请来的摄影师,苏绍,年轻有为,可是我们剧组的一大助力。”

苏绍眉眼冷清,静静地看了谢汀一眼,道:“久仰谢小姐大名,正炙手可热。”

他语调里有很淡的一丝讥嘲,轻易听不出来。

偏偏谢汀敏锐地察觉到了。

她只觉得放在身侧的手有些发软,勉强笑了下,匆匆道:“陈导,苏先生,我该去化妆了。”

陈启没察觉出什么异样,让她去了,笑着同苏绍感叹:“不是我护短,我也没想到,汀汀的戏会那么好,除了安颜,她就是第二个南雁。”

苏绍笑了笑,望着谢汀的背影,淡淡道:“是啊,自然是的。”

第一天拍摄,倒也顺利,只不过是被陈启骂了个狗血淋头罢了。

电影,一帧一帧,靠耐性,靠坚持不懈的磨。一个细微的表情,一个简单的动作,就要重复几十上百遍。

谢汀很不习惯,也因此被陈启大着嗓子骂了一上午。

跟着他的工作人员很多都是再次合作了,皆是见怪不怪了,上午最后一条,是在陈启暴跳如雷的“卡”声里结束的。

何文放心疼的很,把谢汀拉过去嘘寒问暖,低声安慰她。

谢汀被他搞得哭笑不得,但心里也是暖的。

身前横过来一只手,骨节分明,矿泉水瓶在阳光下折射出细细的光,谢汀抬眼看过去,应辞许挑眉,她接了过去。

瓶盖是松的,他已经扭开了,她小小地抿了一口,而后长出了一口气。

他没说话,就默默站着。

谢汀也安静地听何文放在一旁絮絮叨叨,秋日阳光很温柔,谢汀听着听着就笑了。

“我没事,”她弯着眼,“我又不是小说女主,浑身都是金手指,上来就表现的精彩绝伦,引得片场各个喝彩的……太傻了吧。”

她仰头又喝一口水,眨了眨眼,俏皮道:“陈导骂我,说明我进步空间超——大的呀。”

一旁戴着口罩的应辞许眼底闪过一丝浅浅的笑意。

何文放一愣,小声嘟囔:“嗨,舍不得呀舍不得……我这真是头一天送小孩上学,揪心呐!”

谢汀放肆大笑起来。

有着这片刻的插科打诨,她心情稍稍放松,几人一起去吃午饭。

半途正遇到刚睡醒起来的冯景然。

他面上本还带着几分惺忪,见了谢汀,立刻转身尾随过来,道:“汀汀,昨晚赵伊绚那女人说的话,你就别放在心上,她算个什么玩意儿……”

说着,他微微挑眉,故意压低嗓子,几分轻佻,几分暧昧:“你和她不同。”

谢汀想起赵伊绚腕上的伤。

她转身,冷冷地盯了冯景然片刻。

冯景然扫一眼她面孔,邪邪地笑:“汀汀冷着脸也漂亮。”

说着,他脚步微动,便要靠近过去。

应辞许向前迈了一步,斜斜遮挡在谢汀身前。

冯景然面色一冷。

又是这个保镖,这个知道他死穴在哪里的保镖……

他眼底阴狠一闪而过,心里清楚,这个人身份绝对不一般。

但那又怎样,这世上除了冯谨然和应辞许,他还没怕过谁。

冯谨然不可能出现在这里,而应辞许……呵,他可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,想必是有其他的爱好。

只要不是他们,他冯景然还怕个屁。

他阴冷一笑,挑衅道:“怎么?要跟我抢女人,也他妈把脸露出来啊?遮遮掩掩的,不过是个懦夫罢了。”

口罩下,应辞许短促地笑了一声。

谢汀烦了,不想再和他磨叽下去,抬手推开应辞许,冷声说:“冯景然,我再说一遍,我对你没兴趣。我谢汀别的没有,洁癖倒还是有一些,别人用过的脏东西,我不屑。”

说完拽着身边两个人,转身便走,徒留冯景然一人站在身后。

冯景然阴恻恻望着他们的背影,上一秒还笑着,下一秒神情一瞬间阴冷了下来。

他咬着牙低低地笑,声音冰凉如蛇吐信,嘶嘶低鸣:“是么……既然你这么干净,我更想要试试把你弄脏的感觉了呢……”

晚上七点才下戏。

下午拍摄好多了,谢汀被骂的次数好歹少了那么十几次。

她心力交瘁,晚饭都不想吃,回房就抱着被子睡了过去。

何文放和应辞许进房间的声音都没有吵醒她。

卧室暗暗的,只有一角的小地灯发出淡淡的黄光,应辞许静悄悄走进去,坐在床边,抬手揉了揉她的脸。

谢汀皱了皱鼻子。

何文放笑看着,忽然又微微敛眉:“应总,你走了,冯景然怎么办?”

应辞许看着谢汀的睡颜,低声说:“我都走了,还有他留下的道理?”

夜里十点,应辞许下楼准备离开。

酒店停车场在对面园子里,要经过一个长长的甬道。

路灯昏暗,郊区人稀,路上没有行人,只他一人。

经过拐角,男人阴寒的声音传来:“站住。”

应辞许伫停,没有转身。

冯景然站在他身后,抬手一拳挥了上去。

“老子倒要看看,你这口罩下的脸到底是人是鬼——”

破风声传来,应辞许仍未动作。

片刻,身后一声闷响,冯景然痛的厉声一叫,划破深黑夜色,又迅速安静下来。

他被人捂住了嘴。

身侧钳制住他的,正是那天开机宴时其中的两个保镖。

冯景然神色有一瞬的凝滞。

他大脑好像停摆了,这一刹那,有些无法将事情联系起来。

保镖,保镖的保镖?

应辞许的保镖……

应辞许!

他眼睛倏然睁大,咬着牙一字一顿:“应、辞、许。”、

应辞许转身,面容隐匿在暗影里,看不清楚。

冯景然被压制的原因,他微微弓着腰,显得比应辞许矮了几分。

他就这样淡淡地俯视着他。

冯景然心底的屈辱一下子喷薄而出。

这个眼神……就是这个眼神!

他每次到应家,遇到应辞许时,他就是用这种眼神看着他。

鄙夷,不屑,轻蔑,冷漠。

冯景然不知这敌意从何而来,但他年少轻狂,只有自己蔑视别人的时候,哪里受过这样的轻蔑。

他内心的怒火随着一次次的碰面而积攒深重,终于爆发。

有一次他忍不住问应辞许,为什么要这样看他。

应辞许淡淡反问:“你自己是怎么生出来的,需要我帮你复习一下?”

冯景然浑然不知,这样隐秘的事情,在冯家谁都不敢提的事情……为什么他会知道?!

但这是冯景然一生都无法摆脱的耻辱。

这次之后,他打算给应辞许一个教训。

他知道应辞许从不和女人接近,他就偏要让他和自己厌恶、恶心的东西近距离接触。

可结果……

那一次是冯景然至今为止生命中最沉重的耻辱。

应辞许将他丢进房里,一天一夜,一个个女人接连进入,没有水,没有饭吃,不能休息,一次次强制性的和那些女人……

不行了,就喂药。既然这么喜欢这种事情,那么你不行也得行。

结束的时候,冯景然差点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行了。

他吃了这么大的一个亏,他愤怒、耻辱,可他不敢告状,就算告诉了冯谨然,告诉了冯家人,又有什么用呢?

冯谨然只会冷漠地问:“你为什么要惹他?你要惹他,你就要承担后果。”

而冯家其他人,只会笑话他!

而结束之后,应辞许甚至将他在那个房间全程的录影寄给了他!

被他当场红着眼掰了个粉碎。

他吃了那个教训,从此怯了应辞许,只能避其锋芒。

可谁能告诉他,从不近女色的应辞许,竟然跟在了谢汀身边,甘愿做一个保镖!

冯景然的眼底喷出了火来。

年少时的耻辱,此时的羞辱,交织而来,缠绕在他脑中,让他眼底一片血红。

他低吼:“是你!原来是你!”

应辞许闲闲向前迈了半步。

月光冷冽,撒在他面颊,一半光,一半暗。

他抬手缓缓揭下口罩,面容显露,线条凌厉,眼角带着淡淡的讥嘲。

一如既往的轻蔑。

他开口,声音凉淡:“我说过,她是我的。”

第45章

冯景然没再出现。

谢汀和赵伊绚都松了口气。

剧组拍摄有条不紊,应辞许这阵也忙得很,片场离得远,他不能整日往这边跑,谢汀倒还觉得有几分清净,能全身心投入拍摄里。

秋衣渐浓,天气一日日冷下来,谢汀这几天睡眠不太好。

这会儿还没到她的戏,她躺在躺椅上昏昏欲睡,何文放给她泡了热热的红糖姜茶过来,又递过来条小毯子盖在她身上。

谢汀眯着眼喝了两口,满足地喟叹一声。

何文放靠在椅子上,倾身过来小声说话,带着点幸灾乐祸:“赵伊绚上午被陈导骂哭了。”

谢汀笑了下,偏头朝他挑眉:“听这话我一点开心不起来,我比她哭的次数可多。”

“现在跟刚开始比,骂你不可就是骂的少多了么……”何文放讪讪一笑,转眼瞥见她眼下浅浅的青影,“你又失眠了?”

说着他开始叨叨叨:“不是我说,咱这戏拍的不是挺顺利么?前几天还好,这几天我眼见着你睡眠越来越差,你别是心里还存着别的事儿吧?跟应总有关?”

谢汀翻白眼:“我跟他没有半毛钱关系,谢谢。”

“那是怎么回事?”

谢汀转过头,将剧本往脸上一盖,传出来的声音便有几分闷闷的:“秋天了……可能换季的原因吧。”

见她不说,何文放也无奈,只好转了话题:“小长假快到了,最近连轴转累得很,你想休息几天么?想的话我去做马前卒,接受陈导的炮火。”

谢汀放在身侧的手顿了顿。

她翻了个身,不耐道:“别吵,我困,让我睡会儿……我从来不过小长假。”

何文放高着嗓子“嘿”了一声,想继续叨逼叨,见她实在懒得搭理,只好歇了声。

赵伊绚这场戏终于过了。

她红着眼往休息处走,助理跟在旁边小心翼翼地劝她。

谢汀把剧本往下一拉,露出一双眼睛看她。

赵伊绚抬手一口气灌了小半瓶水,偏头恶声恶气道:“看什么看!”

谢汀摊摊手:“看你哭成这样,爽啊。”

赵伊绚气的把剧本“啪”一下摔到了地上:“谢汀!你欠的慌是吧?!”

谢汀抬眼扫了下她摔剧本时露出来的手腕,皓白一片,已经没了伤痕。

赵伊绚注意到她的视线,下意识把袖口往下一拽,将手腕遮的严严实实。

“没有了啦,”谢汀懒洋洋又把剧本盖回去,“皮肤很白。”

赵伊绚面上闪过一丝不自然,沉默着坐了下来。

那边忽然传来陈启一声喝:“卡!”